而我分明感受到了來自眼淚的溫度從我的臉頰滑過,靜靜地滑過。此時的夜晚死寄班的寧靜,浸著沉重的惆悵,彌漫在每一寸空間,占據我的每一根神經。那件如夢的往事又無邊無際地膨脹,泛濫在記憶中。
那個周末的午后,校園里到處洋溢著運動的氣息,這讓向來討厭體育的我也不免心動。于是約上了同寢室的好友去乒乓場培養運動細胞。很巧,我們和他不期而遇。后來,在同學們的有意安排下,我和他揮舞著球拍較量了一下,與其說是較量,還不如說是他在教我。對于乒乓,我一點兒也不懂,雖然很累,但是內心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樂。故事或許從這算是真正開始吧!
那天晚自習的課間休息時,突如其來的相約,讓我無暇去思考,便糊里糊涂地答應了。于是我們便逛到了操場,那晚操場的天空是不美麗的,而且空氣中處處張揚著令人窒息的氣息。而我們就這樣繞著操場一直走下去。我努力地嘗試著尋找話題,但腦子卻一片空白,一種尷尬的氛圍包圍著我們。難道這也算是無聲勝有聲嗎?幾分鐘后,我們便互道再見了;氐浇淌液螅瑳]想到我竟然有忐忑不安的感覺,便呆了一節課,不管我用怎樣的方式安慰自己,都無濟于事。
也是這樣的晚上,一樣的操場上又出現了一樣的令人窒息的空氣,那晚,我失眠了。用一夜未眠做了一個決定。真的,在矛與盾中做一個選擇是痛苦的。
第二天便是周六,可以回家的日子。于是,我鼓足了勇氣向他的班級走去,平時不長的走廊在這是卻顯得那么漫長,越走進那個班級,我就越覺得雙腿發麻,渾身無力。但最終還是約了他放學后見面。這天上午的課我根本就聽不進去,只希望鈴聲永遠不要響起。
在擔心與不安中下課了,我們便來到了科技樓的樓頂,站在走廊上,我終于緊張地說出了那句話“我們還是做最好的朋友吧”!清晰地記得,那時的我不敢抬頭,也沒有勇氣知道他瞬間的表情。雖然,我明白“朋友”或許也只是我自欺欺人的一個理由而已。我也明白,朋友這兩個字對我們來說可能會越走越遠,但我仍然固執地相信奇跡!
我們就站在面山的走廊上,山上的綠顯得有些蒼老,是那種深綠色,有幾片葉子零星地掛在枝頭,搖搖欲墜的樣子,風一起,它們便不得不離去,而離開枝頭的葉子又會怎么樣呢?
我們依舊進行著沒有話題的聊天,當我聽到他說“很高興,我已經沒事了”的時候,我突然有一種成就感。先前潮濕發霉的心情像剛曬過太陽。但故事仍然繼續著,眼淚仍然保留著……
你的面前是一片未成熟的麥田,希望你能學會守望。我把這句話送給了他。希望我們是友情的守望者,但一切又錯了。或許是他的執著吧,他把那本寫滿心事的日記本給了我。我找不到一個理由不看,但看了之后,便后悔了。讓我知道這些,還不如永遠隱瞞我,我寧愿沒有看到那些令我感動又令我氣憤的文字。接下來的日子,我便活在了這些文字的陰影里,發呆,發怒便成了家常便飯。
又是同樣的選擇題,我又做了同樣的選擇。當聽到電話另一端他失望的聲音時,我只能說“抱歉,我也不想這樣。”
時針,分針仍然機械地走著,若干天后,我收到了他發給我的一句話“或許我們連朋友也做不成了,”當我看到這幾個被放大了的粉紅色的字體時,我呆了,眼淚再也抑制不住了,它復活了。
難道這就是結局嗎?一個凄迷的結局?
我無數次地問自己,“你后悔嗎?內疚嗎?”但可悲地是,我也沒有答案;蛟S這句話永遠不會隨時間從我的腦海中刪除,至少它使我的眼淚復活過。
這滴復活的眼淚會被制成恒久的標本,埋在心的地表深處,帶著它,繼續尋找自己對下一個六月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