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提筆的原因很簡單。
昨天給夢打了一個電話,她沒接。晚上她發短信過來問我有什么事。我說沒什么,只是很久很久以前給你發了幾條短信,你沒回。結果今天打開手機,看到她發過來的短信,她說對不起,前幾天手機被她媽媽沒收了,這次因為期中考試考的比較好,才還給了她。可我卻再也想不出該回什么。
于是我意識到,自己真的應該寫些什么了。
夢以前可是和我能發短信發到深夜的人……
那個初中是我自己的選擇。這個人生中做出的第一個重大決定,讓我感到后悔,又感到慶幸。
后悔是后悔選擇了這所用四年抹殺了我所有自信的學校。
慶幸是慶幸選擇了這所讓我認識Daisy,夢,LF,JZS的學校。
我從來都認為,一個人能誕生在這個世上就是個奇跡。那奇跡與另一個奇跡相遇,那便是奇跡中的奇跡了……
那么重要的事情,的確應該寫下來(默默地對自己說,是的,無戀季,你真是英明到驚世駭俗啊……)
我這人從來就不會對初次所見的人有多大印象。
起碼四年前,去那所初中前是這樣的。
也就是說,那所初中用有力的事實,駁回了我這個想法。
有些事就是那么匪夷所思。就像我清楚地記得第一天開學,送走父母時所經過的那條大道兩旁共有三十六棵高大蒼翠的香樟樹。比如說第一次覺得可以同時用可愛和可怕來形容一個人——就好像指著天使說這是惡魔,轉身指著惡魔又大聲說這是天使一樣矛盾。
那就是我對Daisy的第一印象……
Daisy是我認識的第一個初中同學,于是就順理成章地認識了Daisy所認識的第一個初中同學——夢。那個扎著高高的馬尾辮,笑起來肆無忌憚的高挑的女孩。
可三人卻在兩個多月后變成了兩人。
現在想想,12歲的孩子的思維真實有些怪異。矯情得可以。
于是在一個雨天,和夢一起依在音樂樓二樓的走廊圍欄上。看見三個女孩站在一樓大門口,好像是吵架了,其中一個女孩走出門,在大雨中仰頭淋雨,另兩個人互相看看后上前為她撐傘,她卻毫不猶豫地走出傘外,繼續淋雨。三人就那么僵持著站在雨中。
我就對夢說,現在的孩子電視劇真是看太多了。說這句話時,覺得很反胃,真的很反胃。我從來都受不了一個人太自我陶醉,演著以自己為主角的戲。確切的說是受不了一個人比我還矯情。當時一點也沒想到自己也是個孩子,而且還是個自戀程度絕不亞于那只往湯里跳的小雞的孩子。
夢是在初二時轉學的。
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晚自修后,我,夢還有Daisy在漆黑的操場上一圈一圈地走著。最后,因為一些以前的小事,我們不歡而散。
回到宿舍后,我一直很郁悶。終于,在宿舍樓的總電閘被拉下時,陷入突如其來的黑暗的我就突然哭了。哭得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但哭的昏天暗地,被室友包圍的我需要一個理由。給自己,給室友,給夢,也給Daisy.
于是,我對夢說了一句連自己也被惡心得不行的話。
“為什么每次你都把背影留給我?”
然后,更莫名其妙的是,我看到夢也哭了。
Daisy就面無表情地說,你們這是干什么?演戲么?
“因為我忽然在想,以后我的背影還能留給誰。”如此矯情的話,夢卻說的異常平靜,語調是讓人無法再次開口的毋庸置疑。
分開的那天,只有我一個人在學校門口為她送行。因為那是最后一節自修課,我是借口身體不舒服才逃出來的。Daisy也一起逃了出來。但她最終還是遠遠地站在離學校大門兩百多米的林蔭道上,沒有過去道別。她說她受不了這種感覺。這種為當初挑撥我和她關系的人送行的感覺。
我和JZS是在夢離開后熟悉起來的。
這個比我小了整整一年的女生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我的妹妹。
JZS是整個初中四年給我感覺最真實的一個人。她總能很直接明了地說出我的缺點。雖然有時心里會覺得不舒服,但事后還是覺得很開心。畢竟,和她在一起時間是感覺最輕松的。
初二期末考試結束,放假前的最后一個晚上,初三的學生將試卷,書本撕地粉碎,從朝北的窗戶人下去,還有些將書本點燃了扔下去。
不喜歡吵鬧的我,離開了那個室友們興奮地聚在窗口的宿舍,來到了陽臺。
宿舍里傳來室友們興奮的叫聲。
突然,聽到了哭聲。我知道,陽臺上那個蜷縮的身影,是JZS。
怎么了?
剛才樓下一片火海……
著火了?
有人把熱水瓶人下去。本來以為會越來越旺的火就一下滅了。
那你哭什么?
只是突然在想,我們一起在初中的這段時間,是不是也會消失得這么突然,無影無蹤……
LF是個感情太過于細膩的孩子。很討厭想起她的感覺。曾經因為她,我在那么多同學面前做了輩子最后悔的事情。
其實那時就算我什么也不做,她照樣會好好的活到現在。
她還沒有勇敢到那么義無反顧地就跳下去。
很討厭的回憶,其實就算不寫下來,這輩子也不會忘。
LF,那個曾經讓我不顧被同學孤立的境地,守護著的人,卻給我留下最討厭的回憶。LF,你真的好自私!!
那件事,導致我差點被學校記過。雖然我什么也么做,但按照老師的說法,我是導致這件事的根本原因。那個平時總是慈眉善目的老師甚至連解釋的機會也沒留個我。
之后,那位老師經常針對。
而LF卻笑著說,沒事的。
沒事的……沒事的……
中考結束后,我搬了家,手機號碼也換了,于是與LF不再有任何聯系。這樣很好。有些事情并不是說沒事了,就會真的沒事了。
四年,1460天。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
學校里每天都在發生著或有趣,或費解的事情。
從同學們口中得知黑社會老大的兒子是那個比我們大一屆的那個長得很陽光的男生。這才知道,原來真的有黑社會啊,原來黑社會老大的兒子也要上學啊。
宿舍里從八個人,變成四個人,最后剩下一個漏氣的籃球,一面一個室友去看F1是買來留作紀念的紅旗,成堆的書本考卷,和傷痕累累的,在無數個熬夜苦讀的夜晚陪伴著我們的應急燈……
而學妹,學弟們又將在這里度過四年,憧憬著傳說中的高中,大學生活……
父母看到“回憶錄”這幾個字的時候,笑著問我
年紀那么小,能有什么值得回憶的?
我說
爸爸,媽媽,你們當年沒有記錄中學,大學的事情,那真是一大遺憾。
初中四年的回憶
那實在是多得說也說不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