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有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像灰塵一樣,雖然在面對現實后我也不得不承認,我的確就是灰塵,為了心中宏偉的目標,放棄家里穩定的工作,來到這個寒冷的城市,走進這個冰凍的學校,盡管曾經想象自己將會成就一番很偉大的事業,但我想以現在這種態度去面對的話那將永遠是一個夢想。張愛玲說:“出名要趁早。”雖沒想過出名,但還是想心中的那團烈火能趁早燃燒在這片遍地是金的世界。是青春的夢想在幻滅,我對著鏡子回想過往,拼命地想些用以驕傲的東西,但是隨之而來的,是嘆息的輕薄,年華是一道我抓不住的流光。
可是,我還是禁不住要回憶,是的,盡管這回憶并不足以讓我安慰,甚至偶爾還會給我難堪,但是我的回憶,是我并不足夠閃亮的青春的一部分。當有一天朋友打電話來向我提一個名字時,我茫然地問:“那是誰啊?”她愕然,然后向我講述我和那個記憶里的陌生人的故事,我的回憶開始解凍,我竟然忘記了一個帶給我如此光彩與痛苦的人,所以說我在成長,記憶力開始衰退,我決定用文字來記錄它,陽光里全部的只對我一個人存在著意義的灰塵,是的。
想到這個暑假,我第一次經受這樣的煎熬,依靠不停地喝水和禁止進食來完成對炎熱的背叛;快要回到學校的時候,連續的奔波,盡力的挽救,卻發現向我招手的目的地其實是海市蜃樓,最要命的是,在我哭泣的時候,卻發現走得越遠,我身邊的人越少,可是我卻只能順著時間向前走;生平第一次有了自殺的念頭,因為絕望。從那時開始,我只好克制自己盡量不要接近高處的邊緣,我恐懼死亡,可是同時又惦念那種帶著懸念與驚奇的幸福,盡管這事有點像賭博:
來到學校又遇見了這些熟悉的面孔,上一學期的磨合,生活,二個月沒見,現在并且喜歡上他們,因為從他們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一種姿態,我想擁有卻不能擁有的姿態,盡管我的貪婪與虛妄讓我只能處于觀望的位置,我們慢慢的走在一起這讓我的生活開始帶了一點浪漫的色彩,幻想挾著星星從天而降,在思想的半空中暫停,我興高采烈地參與,盡管這并不是我的劇目;我曾經離開了一個我所見過最優秀的團體,那是我的劇目。我扮演的是主角,僅僅是因為時間配置的問題,我不得不離開。我盡量不去想失去它以后的日子,因為那注定了我將滿懷嫉妒的成為一個觀眾,而不再是一個快樂的歌者。如果回憶是可以抹去的,我相信,現在我一定選擇用橡皮擦把這一段擦掉。因為不能忍受快樂與幸福還在繼續,我卻半路出走了。
我看過不少大家寫故事,是一些在很美好的地帶發生的令人心慌的故事,和生活中永恒的主題——逃離。現在同樣發生在我身邊了,因為同樣一個地方的空氣讓我保持窒息的痛苦。從另一個角度說,就像膨化食品的保質期一樣,我的假面無法保持過久的時間,怎么可以讓自己笑聲和淚水埋葬在其他人(我相信我所扮演的不是自己)的人皮面具之后,然后悄悄地對著鏡子檢視自己的臉蛋,是否已經開始腐爛發臭。因此,壓抑很久很久的心用書寫的方式表達出來也是娛樂的一種方式,因為我任意創造自己的情節,讓生命隨著筆跡,無數次的先我而去,這是一個慷慨的理由。
北京,現在感覺這個冬天并不寒冷,可是我持續地回憶著令我沮喪的過去,我寧愿相信這段已經走掉的時光是一片完滿的漆黑,這讓我對自己的未來報了一點小小的希望。因為我坐在月亮的一端,下弦月出現了,等待最黑暗的星空過去,等待新的一年悄然降臨,像秋千一樣蕩向我美麗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