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和木頭在高中是前后桌的關系。丫頭,長得眉清目秀,一副弱不禁風之態,有點靦腆,不愛說話,見人便會微笑,露出兩個小酒窩,叫人見了便生愛憐之心。那時,木頭總是想方設法逗丫頭說話,丫頭總是笑,笑起來就像地中海彼岸的陽光那般和煦,溫暖。木頭很熱情,吸引了眾多女孩的目光,女孩子們為了接近他,不斷向他借這借那,尤其是他的杯子,木頭是來者不拒。丫頭看在眼里,不經意地說了句:“你如同這杯子,這般人見人愛,要是拍買,那價錢怕只會升不會降”。木頭笑著說:“你要,我免費送你”。丫頭皺著眉,似乎帶著幾份醋味:“我哪敢要,不被眾多女同胞目光殺死,也會被她們唾沫淹死”。木頭覺得丫頭能開金口,很難能可貴,頗為感動,偶爾傳給丫頭幾張小紙條,上面寫著幾句似假亦真的話。丫頭,接過紙條,回眸一笑,不去作答,那種感覺似鏡中觀花,水中望月,卻又伴著莫名的傷感。木頭很是納悶,但那笑卻又讓自己的心久久難以平靜。
不久,校園里有了丫頭和木頭的傳言,班主任也開始起了疑心,再次調座位時,丫頭和木頭分開了,他們再也沒有說話了,連一次對視的機會也沒有,青澀的果實,高高地掛在枝頭,你可以一次又一次地觀望,卻永遠也不能摘下品嘗,隔著悠悠歲月的河流,失去的時光已是隔岸的風景,木頭瀟灑地進入了夢中的象牙塔,丫頭卻墜入了三流的大學。
偶爾的一次聯系,木頭得知,丫頭學校離自己學校不遠,便要求見面,他鄉遇故知,此乃人生一大喜事,丫頭少了幾份靦腆,木頭也多了幾份成熟,二人很投緣,更倍感親切,他們相約一起上網、逛街、去郊游,一切都那樣的順理成章。這年冬天,丫頭打電話向木頭訴苦:“這里冬天太冷了,買得被子太薄,晚上常被凍醒”。木頭安慰說:“你咋不早說,我們學校發了三床被子,我都用不了,明天,我送一床給你”。第二天一大早,木頭就抱著被子過來了,關心地說:“你身體不好,小心感冒”。丫頭,欣慰地點點頭,裹著木頭的被子,帶著淡淡的幸福,度過了這個寒冷的冬季,木頭卻哆嗦著發現被子越睡越薄,偶爾鉆進室友的被窩里,熬過了這個冬季,這一切丫頭全然不知。
寒假開學后,丫頭感冒很厲害,身體虛弱,四肢無力,木頭帶她去看醫生,醫生開了一大堆中藥。丫頭看著藥,愁眉緊鎖,從小到大,沒喝過中藥,因為聽說中藥很苦,而且氣味也難聞,但木頭堅持說中藥治本,無負作用。木頭說:“我來煎藥,你負責喝就行了。”乍暖還寒的時候,木頭騎著單車一大早就把藥送過來。寒風吹著木頭,臉頰通紅,嘴唇發紫,丫頭,見了很是心疼,雖然抱怨藥太苦,難以下咽,但還是堅持把藥喝完了。有一天,丫頭,站在寒風中等木頭,木頭卻遲遲沒出現,丫頭去了電話,電話那頭木頭說:“不小心電熱杯燒壞了,在修,別急,再等一會”。丫頭緊張地問:“你有沒有燙著?”木頭說:“我沒事,手擦了點皮”。寒風中,兩顆滾燙的淚珠從丫頭臉上劃落,一種莫名的東西堵住了喉嚨,丫頭很感動,他是第一個為她煎藥的人,這輩子她都不會忘。
一星期后,丫頭病好了,帶著燦爛的笑容,見了木頭,木頭也笑了,雙目對視的剎那,她懂得了他,他也懂得了她,這么久,她已習慣有這樣一個人相伴著,照顧自己。人說,只有傾城的淪陷才能造就一世的浪漫,而這塵俗世界,普通而平凡的愛戀就這樣在不經意間鑄成了,沒有海誓山盟,沒有只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