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講臺上,你坐在第一排,與女班長同桌。我們就在同一方屋檐下,共同度過了一年。
僅僅一年后,你因為一些我所不知道的原因轉學到了另一所中學,我還在原地任教初一。從此,我們是錯開了。盡管二年后還因為人事的變動,我又一次被調到你原來的班級里任教畢業班語文,但是早已不見你的身影。而你的許多同學卻與我結下了深情厚誼,在后來的很長時間里一直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聯系,甚至我還被他們在過年里邀請一同游山玩水,在你的家鄉著名景點的月夜里共賞美好月色。但是這些同學組織的活動中,你都沒有參加。
四年后的2004年,因為一紙調令,我被迫離開了夢最開始的地方,開始跌跌撞撞的行程。又過了四年的2008年,在多方努力下,我調到了距離家鄉只有一公里左右的另一所中學任教,第二年的2009年春天,我遇到了她,你讀高中的同學,并且后來與你結成好友,她到她的母校來實習了。同樣開朗樂天派的我們,幾乎是無所不聊。在后來我還寫給她一篇文章作為留念《風與云——寫給一位實習生的禮物》。因為她跟我的第一屆學生同屆,我一直也關注著這屆學生中有沒有人去讀師范的,但是一無所獲。后來我聽一位同學說到了他們學校的一位實習生,說因為與學生走得太近,被他們氣壞了,難以處理呢,還說了當年是在我原來最開始工作的學校讀書,我只是判定那個實習生很可能是就是我當年第一屆的學生,但是我根本不知道原來那位實習生就是你。因為好奇心,我一直關心著這個實習生,打聽著這個人的下落。但是一直無法獲悉。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半年后的一個周六,恰逢學校多年來破天荒的統考查試卷。那個中午全校教師安排在外面下館子,當我路過她的家門口時,看到一排的清一色女孩子走向她的家,我看到了她,喊了她一聲。你們幾個都望了過來,由于車速過快,我還來不及看著是誰,就已經離遠了。
飯后我接到了她的電話,要我過去坐坐,說是我的一個學生就在她的家里,并說出你的名字。我大為欣喜,因為終于知道自己當年的學生中有人當上了教師。我才知道原來你去讀了師專,現在已經大學畢業,也和我一樣成為了教師同仁。很快我在回去的路上,切入她的家。你與另外二個我不認識的女孩坐在一起,她故意要來考考我的眼力,問問我還看得出哪個是你。我稍微遲疑一下,還是準確的認出了坐在中間你。當我用手指到你的位置時,她笑了,我也忍不住笑了,大家都笑了。
其實,憑著直感,我對所教過的任何一位學生還是挺有印象的,更何況你是我的第一屆學生,印象特別的深刻。而眼前的你,已經出落成一個一米六五的大姑娘。十年的時間,把一個懵懂的少女變成了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教師。十年后的你,成了十年前的我,并在我夢想最開始的地方,你的家鄉小學開始你的教師生涯。
那一刻的相遇,我們整整相隔了九年!
十年的時間里,在三所中學里,我至少任教了十屆學生上千名學生,多少人在我的生命里來了又走,不變的依然是站在講臺上的我,講課還是那樣的充滿激情。
十年的時間里,經過好久的打拼,我從最開始的中師學歷一路進修到了大專、本科。職稱從技術員到了中學二級教師、中學一級教師,學歷和職稱都了可以說是達到了許多教師一輩子夢寐以求的高度。
十年的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是是非非,人情冷暖,我還是死性不改的耿直,青春活潑,以至于那么多人都以為我還是剛畢業的教師,好像在我的臉上根本看不到光陰的流轉。
十年的時間里,多少同學已經為人妻為人夫為人父母,甚至許多學生中也就是你的同學中都已成家。而我一路跋山涉水,尋尋覓覓,多少人在我的世界中,兜兜轉轉,卻始終沒有一個能與我結為同伴,年近而立之年的我,還是孜然一身,冷冷清清,更是讓許多人大為不解。等著吃我的喜糖的人可以排成好幾個隊伍,向我介紹追求經驗的人可以排成長龍,我所認識的女孩子之多更是可以用閱女無數來形容。而習慣了孤孤單單一個人的我,習慣了尋找愛的感覺的我,習慣了與文學結伴的我,在一些人看來還真是不可理喻的。
或許,十年的時間只是歲月無盡荒野中的一個短暫的停留,一段小小的蹉跎,在歷史的長河中不過就是一朵微微泛起的浪花而已,但是在個人的生命里卻足以改變太多的人與事。對于作為一個教師的我而言,許多學生都是一輩子都難以再相遇的了,而你也一直是音訊全無。
或許,你我的相遇只不過是所有遇見中非常平常的,但是我卻認為那是我們不滅的緣分在一直延續著,我們從師生成為了同行,成為了QQ好友。如果沒有她的導入,我們是很難再次相遇的。如果沒有后來隔三差五的見面,我們更可能早已成為陌路人,成為一直都難以相交的線段。那么,就讓我們都好好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緣吧。
相信溝通從心開始;
相信緣分一直在那里,總會在那里;
相信一切都有可能……
謹以此文為我們的十年師生情緣作銘記!
2010年4月26日凌晨一點記于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