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記憶的出口處回望腳下劃過的軌跡
像是一個看客靜默瀏覽一幀幀畫面
這是一個變化速率大于心跳頻率的時代
不需要尋找理由反復溫習所謂的曾經
1
我叫言木森。認識我的人都說我是一塊固執(zhí)的木頭。堅持著自以為是的堅持,但是,我喜歡這個名字。
木,森。
我并不覺得自己是一個乖孩子,當然是在認識許訴之后。所以,當我以回望的姿態(tài)重視這段記憶時,內心漣漪不斷卻無言以對。那些熟悉的名字如同一道道甜品,被時間消化得無影無蹤,嘴角似乎還在留戀初始那份甜膩,舌根早已麻痹。
認識許訴就像是電影中自然而然的橋段,沒有刻意的安排與矯飾,就像是開學那天一覽無余的藍天美得極其自然。
僅僅只是因為那件款式相同的外套。
“言木森,你是不是不會笑啊?”
“言木森,謝謝你,真的。”
“言木森,你會不會害怕,像我這樣害怕?”
“言木森,我真希望你不是言木森。”
許訴就是這樣一個人。原諒我找不到恰當?shù)男稳菰~。
一如她總說難以理解我的一言一行。
2
如果沒有許訴,我想我不會認識林越。
如果沒有林越,我想我不會忘記許訴。
我想,他們曾經依戀過,就像我和許訴。兩顆流浪在街頭的心相遇,然后在某個契合點愈陷愈深。所以結局也是驚人的相似。兩條相交線離開交點后便是愈拉愈長的距離。
或者,這便是宿命的指引。
初始許訴沒有想象中的轟轟烈烈,只是對這樣一個女生充滿好奇。任憑長而齊的劉海遮住眼睛,隨意到披著一件男式外衣來到學校。
后來,我知道,那件外套是林越的。
像是很久以前,許訴用手指在掌心劃出那兩個字符,曲曲折折。一點一橫都像是血蛭在皮膚上吮吸。
滿目的血紅。
欲罷不能,糾結到極致反而變得坦然。
所以林越可以用冰冷的眼神刺痛我,我也可以用許訴留下的溫度融化它。有時候溫暖也可以是一種利器。
三個人的莫名其妙的情節(jié)。三個磁場同時出現(xiàn),注定會有兩方相斥。三角形未必是穩(wěn)定的。
3
故事染了銅銹,泛青的斑駁在那段青蔥歲月中漸漸湮沒。一段沒有開始與結局的折子戲,許訴依然可以集合我的目光,一點一滴在心中筑起關于她的碉堡。
即使那時她的身邊還有林越。
言木森就是固執(zhí)的言木森。
平靜的湖面伺機醞釀一場巨浪的驚駭。
腦海中關于許訴和林越的畫面總是會不合時宜的出現(xiàn)。
在街上牽著許訴的手,我會想起他們也曾在一起,在甜言與密語中浸漬一整個下午。那排法國梧桐下應該有他們的擁吻。
就像現(xiàn)在的我和許訴。
而后,固執(zhí)的心泛出陣陣酸意,變質了的情愫壓抑著空氣的氛圍。
像是蠕蟲在胃里爬動,帶動著胃酸的分泌,夾雜著血液的腥味。
許訴在一個下午對我說,“言木森,你是不是不會笑啊?”厚厚的劉海被風吹亂后露出看似空洞的眼睛。
像是一個黑洞吸攝關于靈魂的一切。
我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然后在走廊的另一端看見林越。我想言木森并沒有發(fā)言權,所以微笑目送他們離開。那件款式相同的外套把夕陽光線向四周反射,醒目卻也刺眼。
那時言木森只想到一句話。
Ifthereisasoulmateforeveryone。
你看到了微笑的弧度,熟稔卻別有深意。后來我總是在想那是一種自嘲還是自憐。在腦海一片空白之際,嘴角下意識的勾出一彎弧度。
人說,微笑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偽裝。
誠然。
4
和林越并不在同一個班級,但我們住在同一個寢室。也是因為這樣,我再次見到那件外套。淺藍色的著色總是無端讓我想起那個人。藍色象征憂郁,所以淺藍色會讓人產生淡淡的愁緒。
像是千絲百縷結成一團未名卻讓人厭惡的東西。
應該是那件事讓整個事件發(fā)生戲劇性轉變。
可以稱之為契機。
林越木然的出現(xiàn)在寢室時,木森便隱約感到平靜中醞釀著的巨浪即將來臨。林越頹廢的對我說:“幫我安慰一下她,我們吵架了。”
“哦。”
我徑直走向那排梧桐,我相信如是強烈的直覺不會有假。我只是慢慢的走而不是跑,我覺得需要時間去調整一下整理一下。那些猝不及防的變化需要時間去迎合心跳的頻率。
許訴像被遺棄的孩童蹲在一棵梧桐樹下,把頭埋至膝間,雙肩一顫一顫。她并不知道這畫面很唯美很感傷。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總是以為指尖的接觸能傳遞能量,那是兩個人相濡以沫之后形成的一種共識,兩個心臟進行著同步的心跳。
只是許訴站起來抱住了我。
短暫的不知所措后將手輕輕環(huán)住她。耳邊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發(fā)絲被風拂動繞在我的臉上,用五指整理并未扎起來的長發(fā)。我知道她不會哭了。
“言木森,謝謝你,真的。”許訴用雙手拭干淚水,仰起頭對我說。表情像是一個倔強的小孩。我只能再一次緊緊的抱住她。
其實許訴不該說謝謝。
因為就在剛才我看到了不遠處的林越,看到他氣喘吁吁的跑過來,看著他失落的折回原路。而我像是一個勝利者抱著許訴,用五指整理她的發(fā)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