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某一天他直接點評我:其實不論做什么你應該放得開一些,不用拘謹,像那篇課文一樣《裝在套子里的人》,不好。漚心瀝血在他那兒營造出了一個“裝在套子里的人”,有點悵惘,但也只是有點,因為雖然“裝在套子里的人”意味著封閉、土氣、禁忌多多,但同時也蘊含了含蓄、內秀、靦腆的氣息。綜合方方面面的因由,對于絕大多數男士而言,這類女性還是很有吸引力的,我堅信他會買單的。況且像每一位年輕的女孩子一樣我也覺得自己很美,而且我的美還擁有許許多多的旁證,雖然自己仍會時不時對著鏡子反反復復地糾纏:美嗎?哪里美?哪里還有待完善和加強?哪里是先天基因決定的后天基本上無力扭轉了?哪里的足夠完美可以讓他刻骨銘心?
19歲的時候,已經6年了。6年的時間我重復地做著這些,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盡管在“初長成”的時月里像每一個花季少女一般我的心里也變化著裝進過不同的男孩子,但他始終被我裝著。
24歲的時候,已經11年了。大學畢業了,工作了。在和心愛的人巫山云雨顛鸞倒鳳后沉沉地睡去,從前那些排山倒海的“比如”不知何時不著痕跡地溜進了夢里,揪著夢的尾巴心情復雜地想要問個究竟時,我被急醒了。就在昨夜。
窗外一片漆黑。他是我中學的數學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