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那個我千方百計想逃離的地方后,我本以為我會照舊恨那里恨到連睡覺都在詛咒,也許是那里的人,而現在,卻沒有。
生活讓我很不安,這種不安在我身體里盤旋玩轉,感覺很真實又很虛假,比夢更加縹緲,期待都會變得患得患失,每天折磨我,恐嚇我。
暫住的地方在四樓,透過窗經常可以看見那些被風吹的搖擺不定我樹干,樹枝,樹葉。對于這個城市來講,有樹似乎是一件奢侈而美好的事,而我怎么看,也還是覺得這里的樹沒有那個小縣城里的是蒼翠清新。
這里的每一棵樹,仿佛都被附上了厚厚的灰塵,既壓抑有惡心。
最近。
我開始愈加的想他了,次數也愈加的頻繁。
雖然已時隔兩年,我還是會想。
越想越想。
沒有擁有過就沒有資格談失去。我是真的沒有擁有,卻也真的失去了,不指失去他,也許是失去了愛別人的能力,或者說:是丟了!!!
曾經,我以他為我的世界的仰角,以為那是快樂,默默追尋他的步足,最后,卻迷了路。
每重復一次想他,我就更堅定我與他無緣無份不該有牽連的心,不然,我怎么會在一開始就弄錯他的名字?
“我要毛晰的qq”
小心翼翼的把他的名字輸在qq對話框下,給他們班的一個女生發去。懷著期待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就是這樣一句話,讓我在沒有鏡頭的情況下,上演了一場小丑般未知的陰差陽錯。
和毛晰還算聊得來,每天在網上與毛晰多講一句話,我就會情不自禁的興奮到失眠,第二天見到他時,就偷偷的面紅耳赤,孰不知,毛晰不是他,他也不是毛晰。
當我無意中在毛晰空間看見他的照片下有小口兩個字時,我才終于察覺,我弄錯了,原來,毛晰是毛晰,他是他,他是小口。
于是,我厚著臉皮帶著歉意問毛晰討要小口的qq。
我以為毛晰知道我是因為弄錯名字才要他的qq時他會生氣,但結果沒有,他反而很慷慨大方的把小口的qq給了我,后來我才想明白為什么,因為他根本不在乎,既然不在乎,又何必生氣了?
小口的頭像出現在我的分組里我把他放在一個單獨的位置,我認真推敲琢磨他發出的每一個字,觀察他的資料到倒背如流。在作業本上寫滿了他的名字和想對他說的話。
他就在我的心中。
如此優秀
如此完美
我,癡迷了!
終于鼓足勇氣跟他聊天,他不知道我是誰,我一再的提醒,最后在我告訴他我是要毛晰qq的那個人之后,他知道了,雖然是通過別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我還是很開心。至少,他知道我。
于是,越聊越多,越聊越開心,越聊越喜歡,以至于最后到了淪陷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我沒有想過以后,也想不到以后,我貪戀和他聊天時的幸福錯覺,讓我覺得,我可以為他的一句話放棄一切,每天在腦海里回放他的動作,上課都在想念,我以為,值得!
請原諒一個懷夢女孩的懵懂,我也曾悔過當初。
誤成的情感不會永久,更何況是單一幻想的幸福。終究,這幸福化成一團氫氣球,飛走了,越飛越遠,越飛越高。
那幾個很漂亮的女生會來找我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我是認識她們的,她們和小口一個班,平時走得很近,雖然我知道她們只是單純的朋友關系,可還是會難過,她們都是優秀的人,我是只丑小鴨,而且是不會變天鵝的丑小鴨,站在她們面前,就有一股強烈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你到底是喜歡毛晰還是小口啊?”
我聽見其中一個女生這樣問我。
我看著她,我能猜到她為什么會這么問,因為我要了毛晰和小口兩個人的qq,而她們并不知道我是因為弄錯了名字。
“小口啊。”我脫口而出。
隨即我就后悔了,她們會把這件事傳遍整個學校,我則是這話題的中心。
“哦?小口還是我親愛的呢。。”
另一個女生接話,語氣是那么的驕傲,讓我覺得她是在鄙夷我,不。她們都在鄙夷我。
她口中那一個“親愛的”在我心里扎下仇根,我在心里都不敢這么的叫他,即使我知道她僅僅是因為和他關系好。
之后,我喜歡他的事在學校傳開了,一股沸沸揚揚,浩浩蕩蕩的議論風刮起來了,吹得我心荒意冷,有苦難言。也促使我再也不敢找他光明正大的聊天,就連在學校偶爾的巧遇似乎也是種預謀,好像有無數只眼睛時刻盯著看戲,走路都怪異,每天,心虛著,苦惱著。
我異常的后悔,后悔自己的誠實,但已來不及。
這樣的議論持續了一段時間,一年之后似乎已經是種歷史了,但他在我心中的地位絲毫沒有降低,反而一直在上升,上升,再上升。他占據了我整個思緒,我以這樣的生活生活著,一個變化卻摧毀了我所以的愛…
“你真的真的喜歡小口嗎?現在還是很喜歡嗎?”
丫丫這樣問我,她和安安都是我的朋友。
“不喜歡了。”我這樣回答著,我發誓,這不是真的,我會這樣說完全是因為那幾個女生,她們當初把我暗戀小口的事傳出去,讓我受盡煎熬,我怕了,所以我說謊。
“真的嗎?”丫丫的表情那么的認真,生怕我是在騙她。
“真的,不喜歡!”我聽見我自己的聲音那么的鎮定,語氣那么的堅決,好像我說的真的真的是真的一樣。
我以為丫丫會這樣問是因為好奇,所以沒有在意,而事實…
五月,有人說:小口和丫丫…交往了。
小口和丫丫交往了
小口和丫丫交往了
小口和丫丫交往了
那一天,我呆滯了。
好像…要下雨了吧。
即使我不愿意接受,那卻是個事實,無論我如何,改變不了什么。也無法改變。
之后,丫丫會告訴她和小口發生的某些事,每次,我都在笑,笑得很開心,好像,我根本不在乎他一樣,好像我與丫丫一樣快樂一樣,只有安安才懂,我心里多苦。多苦。
丫丫說:小口差點親到她了。
丫丫說:小口的下額好尖。
丫丫說:小口的衣服很大。
丫丫說:小口的皮膚好白。
丫丫說:……
于是,我每天偷偷摸摸的哭,這種痛苦在身體了擴大,我以各種方式躲避與他們碰見,可是有些事,躲也躲不掉,比如我在走廊旁用余光看見他們在樓梯口講話,我看見他們看見我所以走開了,我知道他們怕尷尬,他們以為我沒有看見,其實我看得很清楚,我記得,那天他穿藍色的衣服。
上課的時候,我盯著小口送丫丫的奶茶發呆,我失去了自由,整個人被籠罩在他們交往我陰影下,每時每刻受盡折磨。
笑著流淚,哭著講話,整個世界陰差陽錯的顛倒著。
他在我的眼中,依舊光鮮,我的愛沒有減少,很卻多了,這恨蔓延到每一個與他與我有牽連的人身上。恨根穿透皮膚,發芽,生長,壯大。
我不記得他們在一起多長時間,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天對我都是傷害,我期待著他們分手,然而他們分手的那天我卻不開心,丫丫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可是她眼里的空虛要怎么掩蓋啊。
他們在一起的那些時間,我知道,丫丫喜歡他。
他們分手后的幾天,每天看見丫丫以淚洗面的樣子,她變得很愴然,很低沉,沉默著走出教室,哭著回來,丟下自己的尊嚴,還被叫到老師辦公室問話,淚水滔滔不絕的洶涌著,我仿佛看見了自己。
丫丫告訴我,他們分手的原因是小口受不了丫丫和別的男生打鬧。
所以,是小口吃醋了,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太愛,太愛、
那天下了晚自習后,我翻開手機看見他的頭像在跳動時天知道我那一刻多么開心,有一年多,我們沒有聊過。不是不想,是不敢。
他竟然主動找我了。
“丫丫現在有男朋友嗎?”
這是他的第一句話,他知道我不會不回,所以他連招呼都不打,直接進入正題,不用任何官方語言,真不知道這是種幸運還是悲哀。
這種感覺就像是從地面升上天空在被打回地獄。
“沒有啊,怎么了?”我問。
“我想找她和好。”他的回復很快。
……
我內心百感交集,明明知道我是多么的喜歡。
“如果她不答應了?”
“我會等。一直等。”
“你想跟她一輩子,甚至結婚?”
“如果她愿意,我會。”
我呆滯著看著手機屏上那幾個字,我甚至能想象他說這話時多么的果斷堅決,即使我早已經不相信一輩子這種騙人哄人的話,我還是難受,難受的快發瘋。這種難受,就像一跟又長又細的冰針刺進了心臟,又冷又痛。
眼淚,一下落在屏幕上,朦朧中我下了。
世界都模糊了。
恨,恨,恨。
恨他,很自己。
丫丫最后還是沒有答應,她說:我不答應不是因為不愛,是怕再受傷害。
那一刻我不知道我是開心還是難過,小口應該很傷心吧,可是我怎么能心疼他?他嘗到了被自己喜歡的人傷害的滋味了嗎?
麻木了。
他愛她
她愛他
我呢?
我始終相信,我才是最愛你的那一個。
然而不被愛的人根本得不到公平。
于是后來,小口是我和丫丫絕口不提的話題。他在我心里,又愛又恨。
我始終記得,安安問過我一句話,她說:“我不明白你為什么會那么的喜歡他,在現實生活中你們的交集幾乎沒有,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怎么可以喜歡他到那么深?”
我看見安安臉上有太多的疑問。
其實,我也不知道。
每當想到從前這些,淚水照常的揮霍,淚水,是流不干的。
得不到的東西永遠都是最好了,所以他是最好的。
傷害會讓人變聰明,眼前沒有他,前方不一定渺茫,我永遠記得他在我中一直無可取代。
曾經,我認真的荒廢了自己,沉淪在娛樂中,卻不快樂。
這個十六歲,我記得,我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