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咪說我不愛他。
說這句話時,蘇咪正低頭喝手中的咖啡,而我正抱著貓蜷縮在沙發的一角。
蘇咪抬起頭,“安小小,你不愛我。”我的手一抖,懷中的貓便驚的跳了出去,我抬起頭,保持微笑,“然后呢?”
“我們分手吧!小小,對待感情,你沒演技,你連假裝愛我都不會。”蘇咪的手緊緊握著咖啡杯。
“是嗎?我不愛你,你知道的,我不會愛上任何一個誰。”我淡淡的回答道,不知道這話有沒有傷到他。
“安小小,你又分手了?!”好友絲爍拿著校園報的頭條在我眼前晃,“X校校花安小小和x校醫學院系系草和平分手,安小小第二十三任男友!”
我聽到這,撇了撇嘴,分手那天我就知道自己會變成頭條,無奈披著校花的光壞,不想成名都不行。
“安小小,你能不能認認真真找一個男朋友啊!都第二十三個了,各個系的系草都要被你泡過去了。”
我小聲的打斷絲爍的話,“明明是他們泡的我。”
“安小小!”絲爍的聲音猛的提高了八分貝,“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把你講成什么樣子,騷貨,賤人,你居然還有閑心在這睡覺!”絲爍無奈的抓著頭發。
我閉上眼,沒良心的說,“說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瞎操心什么。”
絲爍,我知道你在擔心我。
“上車。”蘇咪的聲音從我身后響起,我回頭,“蘇咪,我們已經over了,你已經沒有那個義務送我回家。”
“我喜歡。”蘇咪將前面的碎發抖了抖,“小小,聽說你喜歡有碎發的男生,所以我特意去剪的。小小,好看嗎?”
“好看。”蘇咪一直都很好看。可是,愛,不是看外表就會來的。
“安小小,你知道嗎?有多少人喜歡你,而你曾經選擇過我,我很開心,至少我愛過了,開始過,擁有過,即使你從未愛過我。”蘇咪騎著單車,載著我,迎著陽光說出這段話。
從那以后,我就開始躲他,他也再沒有找過我,應該有更好的女孩適合他。
“小小,這是蘇咪送來的。”絲爍將一束百合插入花瓶,花瓶都要被插滿了。不過,他怎么不送玫瑰呀?”絲爍湊近花瓶,真香。
我將耳麥調到最高音,省的再聽到絲爍那個小婦人聒噪的聲音,“蘇咪說玫瑰只是代表愛情,不是永遠,百合是百年好合。”
已經有半個月沒見過蘇咪,突然發現開始想念起他,可是卻怎么都想不起他的樣子,我無奈的笑了笑,這個習慣可不好。
“小小,今天晚上我要加班,一個晚上600呢!我今晚就不回來了,你一個人先睡吧。”絲爍的聲音沒用免提都聽得一清二楚。
打開冰箱,空蕩蕩的讓我很無語,該死的絲爍居然把最后一桶泡面都吃了。我重重的關上冰箱門,害的我要出去吃,真難受。我不愛出門。
關窗的時候才發覺有點冷,飄起了小雨,我縮了縮脖子,找了把傘,匆匆下了樓。
走到樓梯口,才發覺忘了披一件外套,想了想,還是走向街旁的餐廳。
吃完后,手摸向包,驚覺,錢包沒有帶出來。我的手習慣性摸向手機,給絲爍打電話,想起來,她今晚要加班。
可我除了絲爍,再也沒有別的朋友了,我揉了下眉心把手機扔到一旁。
翻了翻包,隔層中有張卡,好像是絲爍一直放在那的。招手,“這兒可以刷卡嗎?”“可以,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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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家的路上,雨突然大了起來,我翻開包想把雨傘拿出來,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貌似是忘在餐廳的柜臺上了。
我加快回家的步伐,到達家附近的時候,渾身上下淋的不成樣了。就是這種狼狽的樣子,我看到了蘇咪。
蘇咪抱著我,一路狂奔到門口,“鑰匙呢?”我輕輕環住他的脖子,“忘帶出來了。”蘇咪的眼光停落在了門上的鑰匙孔上,“你沒拔下來。”
轉動,門就開了。蘇咪把我放了下來,我頓時覺得很冷。“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你不會帶把傘嗎?”“我把傘忘在了餐廳。”我平靜的回答道。
“我真是被你打敗了,你快去洗個熱水澡,我去煮參湯。”“我們家沒有參,冰箱是空的。”說完起身朝浴室走去。然后我就聽見了開門關門的聲音,我知道,蘇咪出去給我買了。
我洗好澡,窩在沙發看電視時,蘇咪提著一大堆吃的,一樣樣的往冰箱里塞。
“我們像不像夫妻?”話沒經大腦就從我嘴里說出,“我很樂意。”蘇咪笑了起來,露出白白的牙齒。
“外面黑了,雨又不小,你留下來過夜吧!”我摸著懷中貓的毛,眼睛看向他,“好。”
十二點半,我醒了,習慣了,生物鐘就是那么奇特。一個人睡總是感覺冷。我下意識的走向絲爍的房間,可我忘了,里面睡的是蘇咪。
“絲爍,絲爍。”我夢游般叫出這個名字,“絲爍,我感覺冷,我要抱著你睡。”我倒向床,伸手抱住絲爍,不,是蘇咪。我的秘密,將要被第三個人知道,那個只有我和絲爍才知道的秘密。
早上醒來的時候,睜開眼就是蘇咪放大的俊臉,“你怎么會在我房間。”我驚嚇道,顯然我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么。“喂,是我問你為什么會爬到我的床,還好我有克制能力。”蘇咪一臉的無辜。
對,昨晚絲爍沒回來,蘇咪住的絲爍的房間。我頓時淚流滿面,手抓著頭發,失聲哭了起來。
看到我哭,蘇咪一下子慌了起來,“我沒對你怎么樣,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乖。”聽到蘇咪的安慰,我哭的更兇了。
絲爍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聽到我的哭聲,連鞋都沒換就沖進房間,一把推開蘇咪,抱著我,“小小乖,小小不要哭了,絲爍給你糖吃。”看著眼前的德芙,我頓時止住了淚水。
“蘇咪,你跟我出來。”絲爍甩下這句話便率先出去了。我擦了擦眼淚,“你跟絲爍出去吧,沒事的。”我把被子蒙住頭。
“知道小小為什么會是這個樣子嗎?我買了早飯,一起吃吧。”絲爍將吐司放在蘇咪面前,“要番茄醬嗎?”
“告訴我,小小到底怎么了?”絲爍放下手中的番茄醬罐頭,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
“蘇咪,小小有遺忘癥。”
“遺忘癥?”對于這個新詞,蘇咪表示不解。
“我也不知道,小小為什么會有這種病,她容易遺忘,很多人很多事她都記不起來,她一個人在家我總是很擔心。蘇咪,如果你真的離開她了,她會把你忘的一干二凈,你不要怪她沒心沒肺。蘇咪,你不要怪她連假裝愛你都不愿意,她注定成不了演員,她根本不知道主角是誰。”絲爍嘆了一口氣,抬起眼看向蘇咪,“你是第三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希望你能保守這個秘密。”
“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件事?”
“因為你愛她,很愛很愛她。”
蘇咪的手握成一個拳。
“我不愛你,你知道的,我不會愛上任何一個誰。”蘇咪又灌了一口酒,小小,小小,小小。
分手那天,因為安小小的絕情,蘇咪在PUB與人干了一架,以至于安小小半個月沒有見到蘇咪。
蘇咪在局里呆了半個月。
蘇咪笑了笑,要不是自己在局里的半個月讓好友每天送一支百合,是不是小小都不認識自己了。
“絲爍,你對蘇咪說了什么?”我給花瓶里的百合澆了一點水。
“你的病。”絲爍復雜的看著我。
我的手一下沒拿穩花瓶,“哐”的一聲掉在地上。“為什么要告訴他?”我的聲音在顫抖。
“原諒我的私心,蘇咪知道你的病后,肯定會想盡辦法來治你,他可是醫學系的天才生。”
“這樣對他不公平,他應該有更好的前途,更好的女孩。”我蹲下來撿破碎的花瓶片。
“安小小,我只希望你好,我不在乎蘇咪,你不是童話里公主,總是帶著善良,其實也沒有什么轟轟烈烈的故事,畢竟我們都不是活在故事里,安小小,全世界我就希望你能安好。”絲爍推開我,一個人撿著花瓶片。
蘇咪要去美國深造,并沒有接受導師的保送。
“絲爍,這就是我們想要的結果嗎?”
“小小,不試試怎么知道。”
送蘇咪去機場那天,我哭了。
“小小,我去研究你那個病,你要等著我哦,我一定會治好你的,不要忘了我。”蘇咪輕輕在我額上吻了一下。
我哭的更兇了。
蘇咪,如果你回來找我,我就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是否能治好我。
可是,在我念念不忘的日子里,還是遺忘了那個叫蘇咪的男生。
二、【我的倔強裝不下去】
在蘇咪離開的第一百零一天里,我的生命漸漸淡忘了這個名字。蘇咪偶爾會打電話給我,我的第一句話永遠是,“喂,你好,請問你找哪位?”
后來,蘇咪的電話從未響起過。
升大二的那天,作為學生會主席的我理應接待新生。
就是那天,我認識了許莫。
學校里不乏有許多稀奇古怪的造型,可是把頭發跟跟豎起來,又染成濃重的墨綠色,我想只有許莫能做到。
那輛寶藍色的奔馳駛進校園那刻,絕對的吸引眼球,當然還有我的目光。
我皺了皺眉,快步走到校門口,“同學,今天學校有規定,車一律不得進校門。”我的手使勁敲了一下車窗。
車窗搖下來的一瞬間,墨綠色的頭發刺痛了我的眼。
“是個美女嘛,美女叫什么呀?”
這句話便是許莫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學生會主席。”我開始打量他,帥,帥的一塌糊涂。
“美女主席叫我干嘛?”
“學校今天一律不許進出車輛。”我忍住脾氣,平靜的重復第二遍。
“可是理事長是我爸。”
沉默三秒鐘后,我轉身就走,高富帥,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你跟著我干嘛?”我怒視一直跟在我后面的他。
“你不是學生會主席嗎?告訴我在哪報名呀!”
“理事長不是你爸嗎?問你爸去,我很忙的。”我沒理會他,繼續向前走去。
是的,他沒跟過來。
“下一個。”我頭也沒抬,手快速的填寫著一張張學生資料。
“姓名?”
“許莫。”
“年齡?”
“20。”
“什么系的?”
“計算機系。”
我快速翻到下一張,“下一位,姓名?”
良久,沒有聲音,我奇怪的抬起頭,墨綠色的頭發張揚著。
我好笑的看著他的頭發,“同學,你叫什么?”“我早說了,我叫許莫。”
我頓時愣住了,“你說好了還不快走,打擾我工作。”不知道為什么,我喜歡對那頭墨綠色頭發生氣。
“學生會主席,安小小。”他湊近我,看了下我別在胸前的學生證明。“我記住你了。”
“可是,我注定記不住你。”心里的失落不知從哪里滿滿的冒了出來。
“絲爍,我告訴你哦,今天接待新生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特好玩的家伙。”絲爍正在廚房做蛋糕,回頭看我時,正好看到我臉上燦爛的笑,手中的鏟子沒拿穩,一下摔在了地上。
我顧不上從我懷中摔疼的貓,奔進廚房,“絲爍,你怎么了?”“小小,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你在談論一個男生時在笑。”我重新窩回沙發,抱起貓,“我還是會忘記他的,不是嗎?”
再見到許莫是在學校里的奶茶店,里面情侶很多,而我來這里的最主要目的,絲爍在這里打工。
正巧,我遇見了許莫。
正巧,許莫和一個女生在喝同一杯奶茶。
正巧,那個女生叫北嘉美。
正巧,北嘉美是我的死對頭。
“學生會主席安小小。”許莫看到我,夸張的喊出了我的名字,當然我也聽到了北嘉美用鼻音發出的一個“哼”音。
我直接無視了他們,走到奶茶的柜臺旁,要了杯巧克力味的珍珠奶茶,找了張背對他們的座位,發了一條信息給陸離珉。
陸離珉,我的第二十四任男友。
也是北嘉美的前男友。
北嘉美一直和我再爭校花之首。
如果可以,我可以把這個頭銜送給她,可是,她承受不起。
“親愛的,我告訴你哦,安小小是一個十足的騷貨,談的男朋友不計其數,最后她又不要臉的甩了他們,多沒心沒肺,你說賤不賤呀?”北嘉美的聲音不大不小,只是我能聽的一清二楚。
我動也沒動,都已經習慣了,雖然我總記不得罵我的字句,但是我知道有很多人在罵我。
“是啊,真夠賤。”許莫的聲音從我的身后響起。
一瞬間,我的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融進棕色的奶茶里。
陸離珉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我快速擦掉眼淚,朝他招了招手。
我聽見北嘉美的驚叫聲,“離珉,你是為了安小小和我分手的嗎?!”陸離珉冷笑了一聲,“恭喜你釣到個高富帥啊。”雖然我看不到北嘉美的表情,但我知道她肯定很難堪。
“寶貝,你怎么哭了?”陸離珉坐在我身旁,緊張的摟著我。我能感受到身后有一目光直視著我。
“我不想在這兒呆了,我們走吧!”我起身,沒有回頭看一眼,徑直出了奶茶店,淚迎著風順了下來。
“陸離珉,我們分手吧!我根本不愛你,從未愛過你。”
“是因為許莫吧,你為他哭了兩次。”
“是的,我愛上許莫了,但也許也是不愛。”我知道陸離珉聽不懂我在說些什么。
反正,在我和陸離珉交往第二天后,我們分手了,與此同時,北嘉美和許莫也分了手,這點我還是比較震驚。
從那以后,北嘉美看到我都會瞪我,好像我搶了她男朋友一樣,事實上,陸離珉算不算呢?可是我又沒和許莫在一起。
一個星期后,我便收到了許莫的玫瑰花。
我像個孩子一樣滿臉笑容的接受了那么一束鮮紅的玫瑰花,許莫罵我賤的語句早已被我忘得一干二凈。
“你以后送小小百合,不要再送玫瑰了。”絲爍對許莫講的第一句話。
“為什么?百合是送給病人的。”我撇了撇嘴。
絲爍復雜的看了我一眼,動了動嘴,還是什么都沒說。
不過從那以后,許莫倒是真的天天一枝百合。
我答應做他女朋友,在我的遺忘時光里,這是我唯一喜歡上的男生,或許我曾經還愛過誰吧,但是我記不住了。我喜歡上許莫,即使他對我不是真心的。
我答應做他女朋友那天,他抱著我轉了好幾圈,臉上快樂的表情讓我分不清他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
我開始過問他的過去,說到北嘉美那天,我和他窩在沙發中,一起抱著貓。
“你那天怎么也和北嘉美分手了?”
“我又不喜歡她,是她追的我。其實,從第一眼看到你在奶茶店,我看到你哭了。后來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喝了你掉過眼淚的巧克力奶茶,我也想哭了。”許莫說完,在我唇上親了一下。
“那你的意思是我讓你和北嘉美分的手咯?”
“可以這么說。”他寵溺的對我一笑。
就這樣,我就開始哭,和他在一起以后,我就變得愛哭了。
“小傻瓜,不要哭,我從別人那里可是聽說學生會主席是無敵金剛,堅強的很。”許莫頓了頓,捧起我的臉,“安小小,我警告你,在我面前不允許假裝堅強,想哭,我的肩膀借你靠。”
我不知道這番甜言蜜語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我知道我早已經淪陷。
其實,遇到你之后,我的倔強再也裝不下去。
學校要舉行文藝表演會,看著每個班的表演名單,我頭都大了。
“娘子,幫我留個名額。”許莫推開門,一屁股坐在我的辦公桌上。
“不要叫我娘子,誰是你老婆。對了,你要名額干嘛。”我手托著頭,抬眼看他。
“什么誰是你老婆,你不嫁我你要嫁誰啊?反正你給我留個名額。”許莫像個小孩般撒嬌。
“好好好,你要表演什么?”
“唱歌。”
“就你還唱歌?”我不禁笑了起來。
“我怎么就不能唱了,我告訴你,還是原創的呢!”
許莫假裝生氣的臉,讓我笑的更歡。
“娘子。”
“干嘛?”
“我喜歡看你笑,你笑起來讓我感到很幸福。”
“煽情,你是不是都這樣哄女生的啊?”
“才不是,你太傷我心了。”
“好啦好啦,我相信你。”
“不管,我要補償。”
“你要什么?”
“給我親一個。”
“不要。”
“什么不要,給我親一個。”
“不要。”
“不要你也得給我親。”
“唔。”
......
三、【青春是拿來宣泄的資本】
依照往年,每次文藝表演會,苦逼的學生會主席得在幕后工作。只是麻煩副主席,每年都得重新給安小小講一遍,副主席難當啊!
可是今年,我被安排在了觀眾臺。
當看到許莫拿著把吉他登場的時候,我呆住了,為什么他會在上面,是我給他報的名嗎?我頭痛的抱著頭,我開始恨自己的遺忘。
“大家好,我是大一計算機系的許莫,我今天帶來的是自己的原唱,《巴黎的孤獨》。”
聽到許莫的聲音,我漸漸平靜下來、
絕世的畫
掛在巴黎的街頭
下起一場叫孤獨的雨
淋亂街旁的熱鬧
剩下寧靜
留下的
是那副孤獨的畫
貝多芬的音樂
飄揚在巴黎的街頭
響起一次一次的喧嘩
淹沒音樂的絕美
剩下音符
貝多芬早已不在
孤獨的樂譜在奏響
沒有巴黎那首歌
沒人注意巴黎的孤獨
巴黎的眼淚無人能懂
我看見巴黎一個人在跳舞
沒有巴黎那首歌
沒人寫過巴黎的孤獨
巴黎把孤獨唱給自己聽
我看見巴黎一個人在哭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許莫在唱歌,聲音唯美的讓人心碎。這是他的原創嗎?為什么要唱這么憂傷的歌,他在唱給誰聽,我的心隱隱作痛。
“這首歌獻給我的女朋友安小小。小小,我知道你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心疼你的孤獨,小小,我不想看到你哭,你的無助,全世界我希望你幸福。”許莫拿著麥克風,看著我,“巴黎是孤獨的,所以沒有巴黎這首歌,你就會快樂。”
我的眼淚沒有防備的掉了下來,許莫,我該拿你怎么辦,我該怎么辦,我不想忘掉你啊,不想啊!
“絲爍,你告訴我,我不會忘掉他的,對不對?”文藝表演會早就已經結束了,我躺在絲爍的腿上,望著她。
“小小,我想你不會再忘掉任何一個人了,很快。”說這句時,我看著絲爍的神情,是落寞,是害怕,還是我不懂的感情。
“你在這哦,我剛剛去你家找你,你不在,我都擔心死了。”許莫墨綠色的頭發在我眼前張揚著,我咧出一個微笑,“許莫,那首歌,我很感動。”“僅僅是感動嗎?”許莫有些哀傷的望著我,我卻怔住了,“感動,是啊,我很感動,可是為什么只是僅有感動而已?”我甩開腦中這些想法,看著許莫。
“不只是感動,我很幸福。”說完這話時,我感覺到絲爍整個人輕輕一陣發抖。“那我親愛的小小,要不要再聽一下呀?”“好。”
許莫在絲爍身旁坐下,輕輕啟口,我看著他的側臉,是的,萬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不管怎么看都是帥的。
許莫,為什么我們呆的越久,越沒有心動的感覺了呢?當然,這話我不會和任何人說,我一直告訴自己,我愛的是他,只是我的病,所以才會這樣。我一直都認定,我能和許莫手牽著手,在雪地里行走,然后慢慢變老。可是,蘇咪的出現,讓我方寸大亂。
“小小,你現在和我在一起,你后不后悔啊?”許莫唱完歌,問道。認真的樣子,讓我的瞳孔猛的收緊。“不后悔,青春本來就是我們宣泄的資本,在青春里沒有后悔兩個字,沒有。”我從絲爍身上起來,“我先走了,我去圖書館,有本書還沒有還。”我不知道為什么會臨陣脫逃,這個問題開始壓著我,我以為我會毫不猶豫說出不后悔,卻用青春那種蹩腳的理由。“我陪你。”許莫也站起身來,“許莫,我有話對你說。”絲爍這個時候突然開口,許莫愣了一會,就在那一瞬間我加快了腳步,不管在何時何地,最懂我的人永遠只有絲爍。
“你有什么事嗎?”許莫看著我的背影離開,才重新坐回到絲爍的身旁。“你真的很愛小小么?”“是,我很愛她。”“你是真的真的很喜歡很愛很愛她嗎?我現在讓你馬上去死做得到嗎?”“······”“你看,你也停頓了,也就是這種程度的喜歡而已。”絲爍看著愣著了許莫,搖了搖頭,“自己好好想想吧!”
“你是真的真的很喜歡小小嗎?她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我希望你離開她。”“對,我很愛她,離開她我做不到,除非我死了。”蘇咪曾經這么回答絲爍。
四、【蘇咪,蘇咪,這個名字】
“咦,絲爍,她們這是去哪里?”我看著身旁的女生一個個花癡般的神情奔向校門口,“今天是醫學院天才帥哥蘇咪回到學校。”“蘇咪?真是個奇怪的名字。”我笑了,“小小,現在我的競爭壓力是越來越大了。”許莫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競爭?競什么爭?”我滿頭的問號,“咦,蘇咪不是你······”“哦,小小,我們也去看看吧,我也想看看大帥哥蘇咪的廬山真面目呢?”絲爍把我從許莫身旁拉走。許莫看著我們,怎么她們看上去不認識蘇咪,可是蘇咪不是小小的前男友,聽說還很喜歡小小呢,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就出國了,可是,為什么小小好像不認識,有問題,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還真是帥呢,對吧,絲爍。”我靠在絲爍身上,坐在臺階上,看著那個叫蘇咪的男孩子被一大群女孩子包圍著,嗯,畫面還有些搞笑呢。
“啊!”女生總是在某些特殊情況下,才能發出高音。我看著蘇咪朝我和絲爍走來,我居然開始緊張,該死,安小小,你是男朋友的人,你那么愛他,你居然還對別的男生緊張。想到這兒,我抬頭對視著他,但是我錯了,他根本不在看我,只是要上臺階而已,而我和絲爍正巧坐在臺階上,要死,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讓一下。”好聽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我慌慌張張的站起身來,一不小心就撞在蘇咪身上,“對不起。”可是對方好像并沒有聽到,徑直從我身旁走過。我心里咕噥到,真是沒有禮貌。“絲爍,那個家伙拽的很。”“小小,我有點事,我先走了。”什么嘛,怎么都走了,我重新坐下來,想給許莫打個電話,卻感覺到屁股下面有什么東西,我轉頭一看,是一張賀卡,好奇心讓我打開,上面只是畫了個一只貓,署名,蘇咪。
我拿著這張賀卡,獨自一人回到宿舍,為什么蘇咪會畫貓,如果只是純粹喜歡貓我也不會如此,只是他畫的貓為什么和我那只一模一樣!
“小小,我打你電話你為什么不接?”許莫聲音在門口響起,我沒有任何考慮,就把那張賀卡藏進了床下。“啊,是這樣的,我沒電了。”“沒電,好吧,我很擔心你,就過來看看。”“我沒事啦,對了,許莫,你能不能把我放在家的那只貓帶過來啊?”“貓?把它帶過來干嘛?”“哎,我想念它不行啊,把它帶過來好不好,好不好啦?”我撒嬌般說道,“好好,真是拗不過你。”許莫寵溺的刮了下我的鼻子。“原來你也會撒嬌。”窗外的蘇咪一臉的自嘲,“不過,安小小,你可是我的。”
“絲爍,你幫我看一下,這張賀卡上的貓和我那只是不是一模一樣啊?”“真的耶,這張賀卡你怎么來的。”“是蘇咪的,他身上掉下來的。”我搬弄著這張賀卡。“小小,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好不好?”“講故事?好啊。”
“有一個男孩子,他呢很喜歡一個女孩子,可是這個女生很出眾,追他的男孩子特別多,但這個女生一個都不喜歡。后來,醫學系的系草說喜歡這個女孩子,于是全校園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那個女孩子也知道了,只不過那個女孩子不屑一顧,只是問了一下他的名字,他叫蘇恩安,女孩子說對這個男孩子不會感興趣。蘇恩安聽說后,失落了好一陣子,想盡辦法知道了女孩子最喜歡的貓咪,于是他就去改了名字,叫蘇咪。有一天,他寫了一封情書放在女孩子的窗前,女孩子看到那么可愛的名字,蘇咪,貓咪,笑了。”
“后來他們在一起了嗎?”我接著問道,“嗯,他們在一起了,但是因為某些原因他們分開了。”“啊,怎么會這樣,那么那個蘇咪就是故事里的蘇咪嗎?可是,我不明白,女孩子應該知道之前蘇恩安也就是蘇咪啊?”“因為那個女孩子和你一樣有遺忘癥。”“哈哈,居然還有人,什么?!”我猛的叫起來,“絲爍,那個女孩子,是我,對不對?”
“所以我該離開了嗎?”許莫的聲音聽上去很低沉,“所以如果小小的病一天治不好,我就有著被忘記的可能是嗎?”“許莫。”我猛地沖上去抱住他,“我不允許你離開我。”“小小,對不起,我想我該走了。”許莫推開我,我呆呆的看著他,沒有想象中的依戀他的懷抱。“小小,如果許莫要走,那么讓他走好了,反正你也記不住他的。”絲爍咬了咬唇,開口道。“隨你吧。”我轉身走進衛生間,把門重重的一關,想哭的時候我總是呆在這,唯一狹小的空間。
“后天我就帶小小去做手術,謝謝你的成全,你讓我看到什么是真正的愛情,但是,小小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知道,我無法給她幸福。”
我第二次見蘇咪,是在冰冷冷的醫院手術室門前,蘇咪穿著白大褂,對我說這不要害怕,有他在。我回頭望了一眼,我希望許莫能來,若是我不做手術,是不是就可以和許莫在一起了,若是我記起全部,會不會就不要許莫了?我想到這,一字一句的說,“手術,我不做了。”說完,我不顧蘇咪和絲爍,跑了出去,卻在醫院門口看到了許莫。
五、【我不愛你了,不愛了】
“許莫,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就知道。”我哭著抱著他,原來那種患得患失才是愛情,不是不愛了,是太愛了。“小小?你怎么出來了?”許莫看到我,驚訝道。“我不要做手術了,做了手術我就不知道會選擇誰了,我不要。”“小小,你怎么回事。”絲爍和蘇咪緊跟著跑來出來。看著這個情形,許莫看懂了,苦笑了一聲,“小小,你聽清楚了,我不愛你了,不愛了,所以我不在乎你做不做手術。”許莫第二次推開了我,我還掛著淚水的臉龐怔住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和絲爍走的,什么時候進了手術室,當我醒來的時候,只有白色的病房。
“小小,你醒了。”睜開眼,是蘇咪。“蘇咪,如果你回來找我,我就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是否能治好我。”我喃喃的說著這句話,腦子里卻想到了許莫的那句話,“我不愛你了,不愛了。”“蘇咪,許莫呢?”“他去了英國,去那邊讀書了。”我笑了,這是我人生以來第一次真真正正記得的一個微笑,只是笑的卻是許莫的絕情。
五年后。
“你們的婚禮可真是豪華,小小,你好幸福啊!”絲爍幫我整理著婚紗,“是啊,我很幸福。”我看著身旁的蘇咪,原來時間還是能抹去曾經為了許莫做出一切的那個安小小。“咦,怎么沒有捧花呀?”絲爍環顧了四周。“布置婚禮的人真是不細心。”蘇咪吻了吻我的前額,“新娘,我去買,等我下哦。”“蘇咪,我陪你一起去吧,我知道小小喜歡什么樣子的花。”絲爍朝我笑了笑,“我們家小小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我安靜的坐在房間里,是的,我即將是也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可是婚禮只在一瞬間就變成了葬禮。
在蘇咪和絲爍買捧花的路上,一輛車就這樣毫無預兆了撞了過來,蘇咪死了,絲爍殘廢了,安小小的幸福僅僅存在了五年。
我推著坐在輪椅上的絲爍,“小小,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要進去了,我們在外面就好了,好不好?”我推著輪椅的手僵硬了下,“為什么?”“小小,你也不想看到蘇咪的墓碑,不是么?”“好,我們不進去。”我笑了笑,現在,絲爍是我的全部,她說的話我必然會聽。為蘇咪獻花,那就不要了吧,我將手上的花扔在一旁。可是,站在墓園邊的我在一塊塊墓碑中我無意看見了朝著我微笑了一張黑白照片——蘇咪。我愣了兩秒后,發瘋的撲到墓碑前,“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有兩塊蘇咪的墓碑,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我轉身朝蘇咪新建的墓碑跑去,墓碑上大大的四個字刺痛了我的腦神經——許莫之墓,眼前一黑,毫無知覺。
醒來的時候,守在我身旁的是絲爍。
“絲爍,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還是瞞不住了,本來想一輩子瞞著你,想讓你永遠幸福,誰知道會發生現在的這種事。那天你做手術,在醫院里遇到許莫,那是偶然,許莫只是正巧在醫院檢查身體,那時的他已經是癌癥晚期。還記得嗎?那次許莫問你和他在一起后不后悔,我后來留住了他,問他是否真的喜歡你,他沒回答,他告訴我他得了癌癥晚期,所以蘇咪才是你的幸福。他一直都很愛你。”
“本來以為許莫會死的,可是卻沒想到,蘇咪能治好他,而代價是抽出蘇咪的血換給許莫,上天是捉弄人的,他們兩的血相符。”“為什么,蘇咪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平靜的聽著絲爍講著,好像這個在聽故事,只是在聽故事。“因為蘇咪愛你,所以他成全你,成全你愛許莫。我知道,你會問,為什么許莫現在又是蘇咪的樣子,因為許莫也愛你,他知道蘇咪和他之間你會選擇蘇咪,因為你早就承諾了。所以在治療時,他整了容,他想給你幸福。”
淚水順著眼角留下,“為什么,老天爺,為什么啊!我說為什么五年來我以為自己遺忘了許莫,原來他一直在我身邊,許莫,我愛你啊!”我哭了出來,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
出院后,我和絲爍搬回到老房子里,這里只有我們兩個,我往花瓶中的百合花添了點水,轉頭對絲爍說:“不管是有遺忘癥的安小小,還是記憶全有的安小小,她始終是一個人。不過,絲爍你用上輩子的時光給我創造幸福,下輩子我就給你幸福,我來照顧你,來保護你。畢竟,蘇咪和許莫會在天上保佑著我們,不是嗎?”
安小小,你的愛情真是糟糕,一個人了么?不,不是的,我身上有兩個男孩子一生的愛,我還有絲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