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右岸,光影,迷離,平,凡,游,戲。
逆著光,我一路向上。
時光旁白
他墨綠色的耳釘反射著光線,刺痛了青格的眼,瞳孔迅速收縮,瞳仁是琥珀的顏色,睫毛切割著陽光,零碎的陽光打在臉上。青格別過臉去,在心里感嘆:今天的陽光怎么那么刺眼,像刀子一樣,讓人不舒服。
青格
陽光,單車,竹林,家人,外婆是我最重要的東西,這是我愿意用生命去熱愛的。爸爸在我小的時候就喜歡騎著單車帶我去看望外婆。外婆是一個很慈祥的老人,但是上帝說我太幸福了,幸福的都不知道要怎么珍惜,于是,他偷偷的把一塊石頭放到了外婆的肝里面,然后一不留神的帶走了外婆,外婆走了,死于一場毫無風險的小手術,直到醫生的賠款放到我們面前后我們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外婆永遠的離開了。
從那以后,我不能在媽媽面前提起關于外婆的事,媽媽會傷心然后哭得稀里嘩啦的。我記得那時我讀四年級,10歲,一個懵懵懂懂的年級,一個鐘愛芭比娃娃的年級。于是,外婆在我的印象中只剩下一團模糊的光影,但我永遠記得我跟外婆的小游戲:石頭剪刀布。
5年過去了,不得不說,時間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我記不起外婆的樣子,也可以平靜的跟媽媽談論,只是記憶中除了外婆和他,就沒有人再陪我玩石頭剪刀布,她們說是小孩子的幼稚的游戲。
時光旁白
如果可以去,可以將青格的心事都記錄下來,那么會有更多人看到她成長過程中的那份堅忍。可是再怎么樣,青格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她會哭,會笑,會糾結,會擰巴,她也會有作為青春期少女的困惑和煩惱,她會有難以啟齒的事,也會有連親人都分享不了的秘密。十五歲,是一個百感交集的年紀。所有的焦慮、煩惱、感傷、思念都像擔子一樣壓在她的肩上。青格常常會想,現在是什么顏色涂滿了老屋窗外的紅磚墻,那棵刻著她名字的老樹是否依然茁壯成長,而誰又會知道,這段路如此的漫長。
青格
2012年就要到了,那個所謂的末日之說將會不攻自破,過完了我的十五歲生日,是不是應該更成熟一點呢?
他說:“青格,你長大的,不應該再像個小孩子了。”我笑嘻嘻的說:“是嗎,我真的長大了?”其實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不可以像一個小朋友一樣,要人寵著因為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回望我的14歲,被淚水洗得一成不染,淚水為我裝訂14歲的畫冊。15歲不哭,這是我的目標,現在似乎達到了,我總是小心翼翼地守護我心中的那座無淚之城。15歲,一個人走在最繁華的街道,總是左顧右盼的希望能有一個人從人群中走出來陪我一程,但始終,熱鬧是別人的,我注定一個人走過最繁華的街道,陪伴我的只有空氣。
他也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個人,是不是也像我一樣孤單,左左說,他在很遠的地方,在我的視線漫延不到的地方,在海的另一邊。但是至少我知道,他跟我在同一個太陽下,雖然當他喝早茶時月光灑在我頭發罷了。
夏左左
青格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一個很另人心疼的女孩子,她明明可以很可愛卻要故作冷漠,她明明可以很軟弱卻要故作堅強,她有她的精神支柱,雖然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別人說我跟青格是兩座大冰山,靠近我們都會感覺氣溫低了幾度。我們被稱為冰山,或許吧,我們就是那么不進人情吧。
我跟青格最多就是一起吃吃飯,走走路而已,但這已經是我認知中跟女生最好的關系了,我喜歡聽青格叫我的名字,她總是將我名字的最后一個字揚得很高,而且青格聲音很好聽。
時光旁白
其實明白人都知道,左左跟青格并不算很鐵很鐵的朋友,只是她們都沒有朋友,所以這樣子認為罷了。左左說得沒錯,青格是個讓人心疼的女孩子,但是左左不知道,她也一樣讓人心疼。
青格
他又不會回來陪我過春節了,爸媽去了夏威夷度假,我因為要補課沒辦法同去。左左叫我去她家,但我不敢去,我怕左左的爸爸,她的爸爸會喝醉酒打左左,上次差點打到我,左左的媽媽好像是車禍去世的,左左從來都不跟我說這個,我也不會去問。
但我不關心這個,我關心的是那個叫袁淺木的男生會不會從遠方回來,回來陪我過春節,我已經有三年沒見過他了,不知道他有沒有長高,他應該會挺高的了。他在那邊會過春節嗎,上次他發郵件給我說他考上了什么高中,我沒聽過,不過想想就離我很遙遠,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又要過很長時間才能見他了?
時光旁白
忘了說青格的全名是——袁青格。
左左
媽媽,我想你,不知道你在天國過得好不好,你在那里也會過春節嗎,會吃年夜飯嗎?我想你,你當初為什么要救我,為什么要留我一個人孤單的在這個世界,留我跟那個令我恨之入骨的男人一起生活?我很恨那個男人,他只知道打罵我,他只知道在家里吸劣質香煙,然后嗆得我只好躲在廁所里,他幾天不洗頭,下班回家就喝酒然后打我。
我還記得當醫生宣布媽媽搶救無效時,他只是踢了我一腳說:"哭頂個屁用呀,從今天開始,洗衣做飯全由你做,你媽死了,這些事你要是做得差過你媽你就沒得飯吃"。我記得當時我恨恨地瞪著他,他竟然當著醫院那么多人的面扇了我一巴掌。
我恨他,他現在又在吼我了,他只知道干巴巴地叫我夏左左,好像我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一樣。還有三年,三年后我考上了大學我一定要遠離他,離他越遠越好。
時光旁白
夏左左跟袁青格決裂了,原因是夏左左偷看了青格的日記,發現了里面充滿著袁淺木的名字,左左知道袁淺木,袁青格,他們是雙胞胎呀,只不過哥哥袁淺木在國外讀書罷了。左左發現這本日記記了有三年,也就是說,青格說的她的精神支柱就是她的親哥哥。左左震撼了,但是她的性格決定了,她夏左左最看不起做無用功的人,她走到青格的面前,用她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地語氣說道“怪物,暗戀自己的親哥哥,不知道這樣算不算犯法?”青格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沒說,她心里想:夏左左,我恨你,你以后最好別說我認識你。
青格終于明白為什么女生之間會因為一句我討厭你而決裂并且老死不相往來,從那以后,她們真的就再沒說過一句話。
左左不知道大多數女生都有戀兄情節,只是青格比較嚴重,只是左左沒有哥哥體會不到罷了。
青格
夏左左退學了,我沒去送她只是看著她背著我送給她的那個書包消失在我的視線。我坐在床邊,學著左左的樣子,左手撐頭,右手笨拙地轉筆,筆一支一支的掉在地上,我也不去撿,任由它亂著,就像我現在的心情一樣。
老師叫我回答問題,我竟然回答不出來,老師失望地讓我出去罰站,我很抑郁,難道她夏左左對我來說真的就那么重要?
時光旁白
夏左左的爸爸死了,死于胃出血,因為他經常酗酒。夏左左將他火花掉,然后將他的骨灰用洗腳水沖進了廁所,不可思議一個父親對女兒說將他的骨灰用洗腳水沖進廁所。
青格
又是無聊的一天,左左走了一個月了,我這一個月過得渾渾噩噩的,估計我以后的生活也就是這樣子了。
今天同桌說夏左左回校辦手續,她在天臺等我,我幾乎是跑著過去的,但是最后一級臺階我馬上恢復冷漠的表情。呵,都有一點看不慣這樣的自己了。我看到左左靠著欄桿,盯著樓下看,這里是六樓,不知道她看的清什么。她看到我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青格,陪我玩石頭剪刀布吧,你輸了我們就和好,我輸了我就從這里跳下去。”她異常興奮的說到。說實話我很開心的,只要有人陪我玩石頭剪刀布管那個人是夏左左還是那個飯堂搞清潔的大叔,我都會很高興,我點了點頭表示默認。“石頭剪刀布”"石頭剪刀不"我跟她各勝一局,最后一局我故意伸出手掌“我出布”我說。她猶豫了很久,然后緩緩地伸出顫抖著的拳頭“我出石頭”夏左左的聲音顫抖著。我故意的出布想要輸給她,想要跟她和好,可她也故意輸給我,我頓時有一種被愚弄了的感覺。
我看了她一眼,沖向樓道,跑了下去,最后我還很用力的踢了一下鐵皮門,我想她應該聽得到,我就是像要她聽到。我走出樓道看到前面聚集這一圈人,我擠過去一看,左左倒在血泊中,眼睛是睜開的,我頓時腳都軟了,癱坐在地上。
同班同學看到了,趕緊拉我起來,扶著我回教室,那一刻我的腦海里浮現的是左左的眼睛和那淌血,我感覺走路都輕飄飄的,上樓梯時我一腳踩了空,從樓梯5上滾了下來,那一刻,我的意識異常的清醒。
時光旁白
夏左左跳了下樓搶救無效,當場死亡,袁青格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嚴重腦震蕩。青格的父母把她送到她的哥哥那里,她終于可以天天跟他在一起了,那個叫袁淺木的男生真的長高了不少呢。
青格不明白為什么左左那是出的不是剪刀,她不會知道左左認為只有這樣青格才會原諒她,她才會原諒自己。青格也不會聽到,左左在下墜時嘴里說的是:青格,對不起。青格不會知道,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這是結束呢,還是開始呢。
這一切是不是就像一場醒不來的夢?
那么這些與青春有關的傷與痛是不是也像一個小游戲一樣無關輕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