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有一些冰涼的感覺。褪下高高挽起的衣袖,把整條胳膊都藏了起來。略微低頭,漫無目的地在校園里行走,幾片葉子在視線里轟然墜落,躺在地上便再無半點生息。我抬頭,瞳孔微縮,一小半的葉子已經干枯、蜷曲,死命抱緊枝頭,茍延殘喘;剩下的也已枯黃,低垂著頭顱,凝視著最終的歸宿,做最后一次的深深呼吸…收獲過后,必然有一段時間的蕭條。沉浸在冷風里的秋季也多了幾許熱鬧,熱鬧的有些寂寞。
想起一段話:落葉是剛剛逝去的生命,它以蜷曲了的形體,正在失去柔軟;以及變化了的色澤,正在詮釋著一個生命最后階段的那份依戀與不舍。曾幾何時,我用“落葉”做為自己的筆名。父親說:“落葉的含義是衰敗和死亡,年輕人應該像綠葉一般朝氣蓬勃”。我不置可否,因為確實沒能找著年輕的感覺。于是,我開始思考關于死亡的命題。海子把死亡當做極致的幸福;史鐵生也把死亡當做必然會降臨的節日,可見,死亡也并不是一件多么令人恐懼的事情。我曾幻想了許多關于正常死亡與非正常死亡的場景,其間的區別是死一只螞蟻與一只熊貓。如果每一個人都能自由選擇自己離去的方式,那么,我寧愿自己會在一條不知道起點也不知道終點的路上安靜的告別人世,帶著香煙與驕傲。
想我是一個比較適合旅行的男子(或者說為了生計不停奔波)。每天早晨醒來看見相同的場景,就會恐懼的發現我已在這里停留的太久,恨不能馬上離開。我想最快活的光陰一定是在路上的時光。我喜歡火車這種交通工具,特別是火車上的夜晚。靜靜的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漂亮的霓虹或者漆黑如墨的夜幕,于是知道自己還在行走,心里便不由得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感;看著身邊不斷變化的面孔,從陌生到熟悉然后再一次陌生,感嘆于世間的變化莫過于此;每到一個站點,如果條件允許我是必定要下車四處看看的,從火車踏上地面的厚重感會我讓我從心里感到踏實,一種厚實的踏實感
我喜歡路過一座城市的夜晚。那些漂亮霓虹點綴的城市總能讓我感到許多的熱鬧,可惜,這畢竟不是它的本來面目,它們只適合經過而不是長久駐足。想起了家鄉遠離公路的老屋,當她在夜幕里沉沉睡去后而驚醒的一片蛙鳴或者蟋蟀的彈唱,還有半夜打鳴的雄雞,這些才是完整的夜色。而由鋼筋混凝土堆積而成的城市恰恰少了那份自然與純樸。堅硬的城市沒有柔軟的夜色。
那天夜里,借著昏暗的路燈,我看見你蹦蹦跳跳地、快樂的行走。我喜歡你快樂的樣子。略微放緩腳步,讓自己更好的融入這片黑暗里。夜越黑我越能感覺到安全與溫暖。你說別人看見的你總是蹦蹦跳跳的快樂的你。那么是否別人看不見的你才是真實的你?我知道,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榮幸看見另一個人不快樂的。也許很多悲傷的情緒只適合一個人獨自品嘗,這才是對身邊人的一種愛護…小小說:習慣孤獨的人,是敢于獨自面對整個世界。這也算是給自己的不合群找了一個可以騙過自己的正當理由了。
曾經有那么多的好的故事,別我說著說著就變成了事故。由此可見,我并不是一個好的講故事的人。我站在原地,看不見過去也摸不到未來。也許在人生的這條路上我終究只能扮演一個過客的角色,但是我敢肯定不會有第二個像我這般的過客出現在你的生命里。
葉子還在風的撕扯下無助的墜落。手機里無限循環著阿桑的歌曲,很難想象的出究竟怎樣的女子才能用歌聲穿透一個人的靈魂,那份空靈與縹緲不應該出現在這片國度里。也許她生來就是給天使唱歌的,只不過偶然闖入塵世留下驚魂一撇,然后又被上帝招回…不知不覺阿桑的歌曲播到了《葉子》,葉子/是不會飛翔的翅膀/翅膀/是落入天空的葉子…或許,這樣的飄零方式會比較不寂寞。
想起你曾說過的喜歡絕望的,至死方休的美麗。也許,這才是我想要的歸宿,它正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