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名榜上,他的名字永遠都是NO1。這樣的外貌、才華、天賦、權(quán)利于一身的他,簡直能讓人羞愧到死。在他面前,旁人也真的只算個低級生物吧!
期中的時候,班里來了個交換生,她留著一頭干凈的短發(fā),眼睛很大很有神的樣子,她的自我介紹是:“大家好,我是新來的交換生,我叫顧筵。”坐在第三排靠窗的顧筵猛地抬頭,注視著講臺前這個青澀的女生,同學們的眼光都詫異的看了眼她,然后又看了眼顧筵。講臺上的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臉漲的通紅:“不是,我是說我不認識顧筵,我叫落日。”
然后在老師的示意下,她坐到了顧筵的旁,放眼望去,也就只有這一個位置是空的了。他不愿意身邊有個低級生物的存在,于是現(xiàn)在……這個愚蠢到連自己名字都能記錯的白癡級低級生物正向自己一步步的走來。她說,她叫落日。多么奇怪的名字啊!他說,他叫顧筵,呵!你個白癡!喜歡一個人也不至于弄得這般的明顯吧!
“白癡,你給我停!不許坐我這里!”顧筵擺出個極度不屑的動作。落日的手僵在半空,緋紅的臉上濕度不停的散開著,她尷尬的掃視了眼四周的同學。不知多少人正等待著看她的笑話。她的頭輕輕地垂了下來,乖巧的齊劉海遮住了她的臉。而下刻,豆珠般大小的淚水穿過齊劉海“滴答”的落在地面。浸濕了地面的灰塵,他再是笑不出來,半天才說:“你哭的樣子很丑唉!”然后,他的手碰上了她纖細的胳膊,硬生生的把她拽到了座位上,她趴在桌子上,身子一顫一顫的。
沒有人能相信,顧筵竟然能讓“低級生物”坐在自己不伸手就能觸碰到的地方。難道這不會有損他高貴的品質(zhì)?
期中考試的成績出來了,顧筵唄擠到了第二,而第一竟是落日,一個剛來不久的交換生。天才顧筵竟然也有失敗的時候。
看著百名榜,顧筵的眼睛有點發(fā)疼。回到教室,落日正戴著耳機,安然的趴在桌子上,陽光透過窗戶打在她的身上,看起來暖暖的,走近時才聽見她哼著小曲。
/愛上你是我的錯/明知道結(jié)果不會閃爍/可是這場愛讓我成長/盡管你把我想的齷齪/知道不可能還要繼續(xù)/我配不上你我一生的錯/原諒我對你的念/可是我真的脆弱/愛上你我永遠的錯/
然后竟真的有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孩?顧筵這樣想著,久久竟出了神。
她緩緩地抬起頭:“我臉上有東西?”
他回過神來,用手俘了下前額的劉海,明亮的眸子凝注在她白皙的臉龐:“真沒想到,你還挺有能耐的,竟然考了滿分。”
百名榜上,她的分數(shù)異常顯眼,落日,(600分)。而緊挨著她的是顧筵,592分。
A大有史以來唯一的滿分,都說顧筵是個天才,那么這個落日便是一個怪胎。
“哦”她只是毫不在意的答了一聲,看著顧筵看向自己的眸,她有些干澀的別過了眼。
顧筵在面對落日的時候,話會很多,原因很簡單,高等生物之間應(yīng)該保持最基本的友誼,互動是在所難免的。
高三的時候,落日留長了頭發(fā),微微的有些自然卷,在陽光的打趣下呈現(xiàn)出一種柔順的金黃色,懶散的披在肩頭,有種說不出來的韻味。
“落日原來還有美女的一面啊?”這是顧筵看見落日的第一句話,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著他們曖昧的舉動而近乎瘋狂。落日,你怎么可以和顧筵走的這么近!
落日淺淺一笑:“顧筵,你的生物觀真心可以改改了。”
顧筵撇撇嘴:“低等生物的智商接近零。怎么?難道你喜歡低級生物?”他故裝出一副難
以置信的樣子。落日看著這樣的顧筵,笑出了聲。卻又想兩年前那個十五歲的少年,不禁的打了個哆嗦。
那天,自己回到家中,門前一片狼藉,好似剛打過仗的戰(zhàn)場一般觸目驚心。“澎”的一聲,什么東西清脆的摔在了地上她邁著細碎的步伐,在門縫中目睹了這血腥的殘酷。
自己的父親被人綁在床邊的柜子上,母親正跪在地上抱住那男孩的腿求著什么,那男孩的眉梢緊鎖著,然后她看見他從口袋中拿出把匕首向父親走去,他狠狠的踢開了身邊的女人。尖銳的刀鋒一層一層的削過父親長滿繭的手指。一片片沾著鮮血的肉落到地面,染紅了那剛換不久的白地毯。這場面刺得人眼睛生疼生疼的。豆大的汗珠從父親額角滑落那沒有血肉只剩白骨的手指想惡魔的鬼咒一般讓人不敢再直視第二眼,這種手段,縱使口再嚴的人也有守不住的秘密。他,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手段竟毒的不輸給一個久經(jīng)沙場的成年人。躲在門后,她捂住嘴,哭的差點窒息。
是的,那個毒辣如蝎的少年,就是他----故筵。
十五歲她的狠毒令人發(fā)指,17歲的他卻又讓人感覺如此的親切。她站在原地有些迷茫的樣子。接近他只是為了報復,而她,卻愛上了他。愛上自己的仇人,她的心疼著,刻骨銘心、
“落日,你怎么了?”顧筵把玩著她的頭發(fā),看著失神的她,然后又突然將臉側(cè)到她的臉前,連呼吸的急促都聽得格外的清晰。
“啊”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她一下竟叫出了聲。引得四周的同學們都看了過來,目光中似乎帶著許許灼熱的火焰,落日不自在的低下了頭。顧筵的嘴角扯開了一條柔美的弧度:‘低級生物就是低級生物,看著就煩。“
落日輕笑了下,打趣道:“顧筵,你的十五歲是什么樣的啊?“
十五歲-------聽到這個字眼,顧筵的眉頭微微皺緊了些,是------心虛嗎?她這般想著。
落日還是有些不死心:“十五歲的顧筵,一定很快樂,很單純,對不對?
她注視著他那明亮的眸,生怕是錯過了一個細節(jié),而她看到的是他那從未有過的悲傷與恐懼------這是顧筵的十五歲。
“十五歲------是我的地獄。顧筵的聲音竟會有些顫抖,他的心在哭嗎?
“為什么啊?還有顧筵不能解決的事嗎?”
顧筵的臉色變了又變,大概是想到了從前吧!看到這樣的顧筵,其實落日是有些心疼的。顧筵沒再說話,這是落日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顧筵。
她又想起了兩年前,他十五歲那干凈又稚嫩的臉龐,再加上那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狠毒。突然有種作嘔的沖動,。永遠也不能忘記那天所發(fā)生的點滴,永遠也不能忘記是他害死自己的父親還有母親的。是的,那天晚上他們走后,父親從天臺上跳了下去,母親也瘋了最后也喝了毒藥自殺,一時間,家破人亡,自己成了孤兒。聽說顧筵在A大,本來中考就可以進來的,可是陰差陽錯竟然把志愿給填錯了,后來想改的時候,A大的學生已經(jīng)收滿,即使她成績再好,也只能去B大。好在A大和B大每隔幾年就會有交換生這一活動,而落日剛巧趕上了,然后理所當然的取下了這一名額。她知道顧筵的“生物觀”所以只能用特殊的自我介紹來引起他的注意力,顯然,他是成功了。而事情的發(fā)展竟然更勝于她的預料,他和她竟然成了同桌。
她喜歡上了顧筵,可是她不能忘記仇恨,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從進入A大的第一眼開始,她便帶著仇恨的火焰,只想找個機會讓顧筵付出兩條人命的代價。
“落日,你知道嗎,我是個罪人。”顧筵靠在身旁的樹邊,有些虛脫的樣子,仿佛一字一句都用上了他畢生的力氣。
罪人!你豈止是罪人!她在心里冷哼。
“我害死過兩個人,兩個無辜的人。可是……我也不想啊。我只想找到害死我母親的真兇,他是唯一知道的人,可是他不說啊!我沒有辦法,刀鋒劃過指尖,其實我的心也在滴血啊!十五歲,多美好的年華,而十五歲,我卻變成了惡魔。在A市,我得到了權(quán)力,金錢還有才智,可是卻沒有朋友。之前是害怕與人相處,到后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沒有人愿意和我相處。我討厭笨蛋,討厭他們的自己為是,討厭他們的愚昧……落日,你會不會因為這樣就會疏遠我啊?”從他眼中透露出來的是恐懼,前所未有的恐懼。
父母死后,她被叔叔領(lǐng)養(yǎng),他是除了父親之外最疼愛她的人了。有一次,落日是藏著刀在書包里來的,她想殺了他為父母報仇,然后再殺了自己為他報仇,可是看到他看著自己微笑的那一刻,她的心徹底融化了。那么那一年父母那么求他的時候,他怎么就能那么的狠心。
“你那么對待他們,你只考慮到你自己,你為什么就不能換個角度為他們想想,為他們的孩子想想呢?”落日哭了,眼眶里閃耀著晶瑩剔透的東西。
顧筵怔住了,他不敢再直視面前的落日,半晌,才用著哽咽的聲音說:“他們是你……”大概是不敢再說下去了吧!
落日輕笑:“他們是我爸媽。”
顧筵倒在地上,不對,是跪倒在地上:“落日,對不起……”
她看著地上蒼白的他她甚至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該將這層紙捅破的。勾勒起十五歲的回憶,顧筵的痛苦絲毫不亞于她。如果守住這駭人的秘密離開或是從未出現(xiàn),如果自己一開始就放棄仇恨,如果沒有來到A大,結(jié)局會不會比現(xiàn)在要好。
“顧筵……”她的語氣柔柔的,帶著些濕潤的氣息。
他的母親死了,是在一起車禍中,當時自己是和母親一起的,事故發(fā)生的那一刻,是母親用了自己的命換了他的命,用身體死死地護住了他。那年的顧筵十五歲,他看著母親死在自己面前,害怕的連眼淚都忘記了該怎么流。而那一輛撞他們的越野車旁,一個男人撕扯著車內(nèi)駕駛座上的男人,那個男人就是落日的父親落寧遠。
顧筵清楚的認識到,這場車禍不是意外。他不知道兇手是誰,可是他知道落寧遠是唯一的線索。
看著落寧遠的妻子求自己的時候,他不敢去看她,因為他怕自己會心軟。即使手段再狠,落寧遠還是沒有告訴自己那個人是誰,他說:“即使自己會死,我也不會出賣他。呵!顧筵,十五歲做到你這個份上真是可怕!但是,記住,我不會怪你,因為是我們欠你的。”
他們死后,顧筵并沒有放棄,他不明白他為什么會說:“是我們欠你的。”直至一年前他才知道真相,為什么落寧遠或抵死不說,現(xiàn)在一切都解開了,因為兇手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親弟弟,也就是現(xiàn)在照顧落日的叔叔——落寧安。落寧安的公司倒閉,是顧懷收購了他的公司,頻臨破產(chǎn),他的情緒失常,想讓顧懷常常失去摯愛的滋味。落寧遠知道這一切。顧筵欠落寧遠的,所以他放了他——落寧安。
而這一切,落日并不知道。
高三的時間很緊迫,他們也沒再說話。一個天才一個怪胎,高等生物之間也再沒有了交集,所有人都驚訝他們之間這莫大的變化。
高考結(jié)束了。
顧筵沖她微微一笑:“考得怎么樣?”
“很好。”她回應(yīng),然后沒再說話了。
她再次考了滿分,填了北大。而她留在了本市,直升A大的大學,顧懷說離不開他。
他翻開那本小說《原來愛情這么傷》,這是落日去北大前夕給他的。里面夾著張紙條,上面寫著:“記住,曾經(jīng)有個女孩很愛你,她會帶著這份愛過完余生。”
他哭了。淚水浸濕了眼眶。當晚,訂了機票去了北大。
月光下,落日獨自徘徊在小徑上,看著背影好像消瘦了些,嘴里哼著的還是那首歌《愛上你我永遠的錯》。
他輕輕站在了她的身后用雙手懷住了她:“落日,忘記十五歲,我們的十八歲會更美好。”
聽說,后來落日回到了A大和顧筵在一起。
聽說,落日拒絕了哈佛的邀請。
……
聽說,顧筵愛上了落日,很愛很愛。